我不想和你討論過於宏觀的事情 也不想跟你解釋微分算子在向量運算時的物理意義 指南針或地圖都不適合你,星象學裡說 今日運勢── 突破需要等待時機,此刻 我們要一起迷路,多舛是穿行巷弄後 破雨的天晴。有長風萬里捲潮而來 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仲冬的風深,夢則太淺,導航裡有占星學 迷航時看天光漸漸,似世界起源 (風鈴花垂眉,敲響 城市乍醒而欲睡) 你用奇蹟點來稱呼幾千年來轉捩的那些瞬間 (如四方可鑑,人身脆微) 可你我渺小而飄搖著,依然並肩 浪漫也要浪漫得像不停迸碎的星火點點 焚膏繼晷,經百千劫── 照樣不識熄滅 我不想和你談論過於複雜的事情 但是談戀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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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走道很長 火車上有少年揹著貓 透明背包是靜止的時空艙 黑貓假寐,試圖假裝 世界安然無恙 01. 像空氣稀薄而切口曖昧 連呼吸都必須要見縫插針 無法意識到自由是稀缺財的我們 還不能想像 (不相容言論很長 和路上的人龍一樣 任憑扼殺) 00. 黑貓以為警覺地睡著 那些不得不前往的流浪 都會是大夢一場 01. 文字憤懣卻失去音量 歌舞昇平似真似假 你聽到槍聲、軌道和流離的聲響 草稿紙上有立字的描框,溫柔線條 有人動筆了,沒寫完立夏 00. 火車走道上有少年 沒有遠方 背包裡黑貓掉入夢鄉 好夢正酣的模樣 世界是沙漠 所有歷歷在目都留在昨天 曾經滄海的,終於等到枯竭 記憶裡潮聲沒有輕重 沉沒也沒有 我拱手奉還了,在風吹散以前 還是要和你說一聲謝謝 世界有那麼多悲傷以外的 快樂的存在。縱然那些 都是你借給我的 明明說好要兩不相欠 我卻沒能把自己好好地 物歸原位 很多事情都不能了 所有踏上的路都是橫豎的刀 海市蜃樓是綠洲的模樣 此刻每一步全是血在流淌 你不能了。 我也不能夠了 再也沒有任何相遇能讓我停留 世界是沙漠 所有過路的雨雪沒有喜悲 我所眷念的眼前,不得不的 全都是水 晚間即將發布豪雨特報 斷電是世界失手摔碎的第二盞光 並不必要知道,暮靄之外 另一盞光曾在你手上 有蜃景氤氳成畫 有個人的世界呀,曾因為你 抬眼乍破天光 第一次窺見白晝模樣 像個不合時宜的懷疑論者 淪溺於記憶誤區的最後一隅 偏差了所有思維邏輯 尋找、證明、推理 也無法得證。關於那些 曾被你途經的痕跡 所有過路的雨雪曾有喜悲 我所眷念的往昔,不得不的 全都是水 04. 於是有天你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想要了 像季末時梔子花提早退場 凋落著無端的失措,與涼薄的香 所有不被偏愛的終將習慣失望 ──可做夢你仍然擅長 03. 暖洋洋的日光和路過的短毛貓 你所看見的,都是透鏡後的虛像 有人緩緩從遠方走來 午後有風,有目光 遙遠而溫柔 風聲捏熄了,忐忑著停在掌心 你知道自己再也不敢握緊 02. 時光是快門按下後,凍結的模樣 趁晨光正好 笑一個吧 01. 於是有天你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想要了 思念是你悉心豢養的獸,在夢裡穿梭 白日時光在碎紙機裡絞過斑斑駁駁 你一吋一吋眨眼,碾碎之後入夜—-- 分批餵給了夢。有思念撲朔未可說 知道你輕手輕腳揣進回憶裡的 都是不可挽留 人海迷離如剪影,你途經 發現自己逐漸變得透明 沒有來途沒有去路 往前是虛浮,向後是深谷 有太多無關緊要忽然想說給誰聽 迫切或是不合時宜。可沒有人說 你走失之後,夢破了個口 沒有人說破 03. 天色被抽絲剝繭後 斷斷續續落成了淚 你所窺探見的,都只留在指縫之間 世界以荒腔走板為註解 有成千上百驟然跌墜的音節 你偏不肯疲倦 02. 那可以是一無所求嗎 如果風行綿亙了去程的方向 懸宕是溫柔與未知,於是忽然無從害怕 你仍然聽著那首佚失了歌名的曲子 低聲哼唱時照常,輕微走調 01. 你說期待都是不可抑的 縱然那些都是不可以的 你是畏寒的人 卻生性涼薄 很多事情習慣了就好 比如嗜睡,比如睡眠癱瘓 你知道自己不可能從噩夢裡醒來 也並不是真的很想,醒來時 才發現自己始終孑然 很多時候接受事實就不再難熬 比如你厭惡冬天 比如冷血動物注定需要冬眠 太過仰仗陽光 遲早會習慣失望 由不得你選 你是這裡唯一的演員 經歷著冷暖,並且進退 在世俗與偏鋒之中 容身得猶猶豫豫 連該怎麼掙扎 都沒人來告訴你 有些劇本早已寫好 劇透仍然來得猝不及防 比如夏雷摔落的聲響,提醒著你 其實裝聾作啞 有時更勝無路可逃 你怕冷,卻知道 沒有什麼生性涼薄的人 儘管不適合笑,也不擅長哭 便只不過是一腔熱血 慢慢涼下來了 你從未夢想去任何地方 除了這座多雨的島嶼 五月融化的天,梅雨季節抵達之前 緩轉的日色漸漸曬暖,五月 在天際線慢慢等待是或早或晚 無以名狀的一種滯留 霪雨尚未霏霏,連期待也泫然欲淚 坐落於不合時宜的經緯,未被正名的 還有太多無法爭辯,趑趄不前 像風雨即將傾軋而來 天雲壓頂,卻驟然被一刀劃開 橫豎如棋盤般,再一刀 隔閡以及色彩鮮明對立──島嶼 忽然就哭了 雨水流過指尖掌緣,孑然地 你折去傘柄,五月一身淋漓 用精細的演算法去丈量 整併後的路標終於通往陌生的鄰里巷 下沉島嶼上,那些目光得有多寬廣 才能就著依稀印象,辨認出故鄉 你從未夢想去任何地方 除了這座島嶼上 那些無法回放的過往 04. 決定封緘口鼻,厭倦城市沸騰的空氣 於是一同赴往是心照不宣的路途 縱然繞了遠路 我們不說光害,也不說霧霾 導航壞掉的第一個夜晚 你突然想看海 03. 螢火蟲必須一隻一隻地數 像瀕危動物 藏身於那些偶生草叢 偏偏不被認可的依然故我,踩過 不倔強,卻也未曾想過低頭 在平交道後綁起於事無補的警戒線 穿越與不越,亮黃隨夜色漫漶往前 你說所有不得不的迷路都該走上一回 縱然冒險,也要走成最溫柔的顛沛 那便義無反顧地向前 看日月俯身,海水節節敗退 潮間帶裡你我瀕危 而從遠望的方向,有未知拍岸而來 那些即將被命名為遺憾的 風聲失準後,潮汐無法計算 才願意承認自己始終忐忑不安 湮滅北極星的不是光害 是你選擇閉上眼,不再張開 02. 我突然不想看海 01. 其實我們一樣疲倦了 像終於被翻破了的二手書 心照不宣是我們不發一言 彼此寫盡了沉默,在說破以前 假裝我們已開始明白 所有的現在都不停在絕版 所有的未來,都禁不起過分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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